因為一個人住的緣故,她平常都吃得很簡單,常常是烤兩片土司,煎一個蛋,再加一些生菜,組合成一個三明治就當成一餐。如果想要吃些美味的食物時,她就會前往住家附近的那間麵館。
這裡專賣北方麵食,老闆手藝頗好,算是有口碑的名店,不僅做這一帶住宅區的生意,許多饕客也會專程而來,因此時常滿座。她總是只有一個人,也就免不了要與不認識的人併桌。雖然不喜歡與陌生人一起吃飯,不過這是單身者一定得接受的狀況,畢竟店家要做生意,一個人佔了四個人的位子總是不像話。所以她有時得和也是一個人的客人共用一張桌子,對方若是女性還好,若是男性就不免尷尬。
這天她一踏入麵館,女侍即招呼她入座,她見那桌已有一個男子正在用餐,本能地就想轉身離開,但女侍已經把點單卡遞了過來,她只好坐下。點單時,她的餘光瞄到桌上那男子面前的食物,榨醬麵、蔥油餅、考麩和四季豆,她心驚了一下,咦,這不就是自己正想要點的嗎?因為好奇的緣故,她迅速地瞟了那個男子一眼,三十來歲,眉目清楚但面無表情,戴了一副銀框眼鏡,穿了一件淡藍色襯衫。真是的,她想吃的都被他點了,她若再點相同的東西,是否會被他誤會她是有樣學樣?猶豫半晌,她只好在點單卡上勾了一碗榨菜肉絲麵和一盤滷蛋豆干。
過了幾天,她又去麵館吃麵,食物都上桌之後,女侍帶了另一個單身客來併桌,她稍微抬眼一看,發現就是他,而他看見桌上她正在享用的榨醬麵、蔥油餅、考麩和四季豆,明顯地愣了一下。她慶幸地幾乎笑出來,還好這回是自己先來,不必顧慮別人了。不久他點的東西也端上桌,是一碗榨菜肉絲麵和一盤滷蛋豆干,這不就是她上回點的嗎?她在心裡驚叫了一聲,這也太巧了!
她想,這人對食物的喜好怎麼和自己這麼像呢?從此對他就有些留意。
她去麵館十次裡有五次會遇到他,因此她知道他也是這裡的常客,而且與她一樣,也總是獨來獨往,一個人來點一桌的麵食,默默吃完就走,從未見過他身旁有人相伴。他彷彿隨身攜帶了自己的結界,與周圍一切互不相干,那是長期單身的人所呈現出來的氣場。而她暗想,別人說不定也是這樣看她。
✽
她單身的時間太久,久到幾乎已經想不起來戀愛是什麼感覺了。
有時她會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納悶怎麼就沒有任何情感事件發生在自己身上?她的外表不差,其他各方面條件也都不錯,但一直沒什麼人來追求。
「因為妳給別人的感覺太獨立了。」她的好朋友Mitta這麼說,「男女之間要有共同的目標才能一起走下去,可是妳看起來就是不需要別人的樣子,妳的目標可以自己完成。妳會讓旁邊的人可有可無,而誰喜歡自己是可有可無的呢?」
Mitta繼續解釋,例如身懷絕症的女子往往可以遇到一個很愛她的男人,因為「共同對抗病魔」會成為兩人共同的目標,其中有某種情感的神聖性,能將兩人牢牢地黏在一起,男人會覺得自己是無可取代的被需要。「可是妳這麼獨立,散發的是一種『我自己就可以』的氣場,雖然妳長得美,但愛情是一種需要與被需要的關係啊,像妳這種看起來就不需要別人的女人,男人當然不會靠近了。」
可能是這樣吧,她確實覺得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別人來插手,從換燈泡到修電腦都可以自己來。
除了沒什麼人來追求之外,她也一直沒碰到什麼會讓自己感到動心的對象。既然如此,那就這樣吧。她坦然接受自己的單身狀態,如果就這樣終老,其實也沒什麼不好,至少日子過得清靜。她身旁有太多為情煩惱的女性朋友,看著她們那種魂不守舍的模樣,她心中都不禁暗忖,這值得嗎?
✽
麵館養了一隻虎斑貓「小虎」,胖胖的身軀,碧綠的眼睛,臉蛋非常可愛,平常在外遊走,餓了或想睡了就回到店裡來,靠廚房的走道上有牠的貓碗和貓睡舖。愛貓的她每次到麵館去都會尋找小虎的身影,如果牠在,她就會蹲下身去撫摸牠,偶爾還會帶些貓零食給牠。小虎也接受她的示好,甚至放心地翻肚讓她撫摸,那是信任的表示。
有一段時間,她連去兩天都沒見到小虎,老闆娘憂心地說,小虎已經好一陣子沒有回來吃飯睡覺,不知發生了什麼事?她聽了也擔心不已。
又過了幾天,她再去麵館,見到小虎蜷在牠的睡舖裡,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。
「太好了!小虎,你回來啦。」她欣喜地蹲下身去輕撫貓咪的臉頰。
老闆娘走過來,笑道:「這要謝謝吳先生,是他發現小虎的。」老闆娘接著說,小虎可能是因為被狗追趕或受到其他驚嚇,躲入了廢棄的下水道,但一進去就出不來了,還好吳先生經過,聽到喵喵的求救聲,才幫助小虎脫困。「誘捕貓咪可不容易,聽說吳先生折騰了一整夜呢。而且他人真好,把小虎救出來後,還先送去獸醫師那裡做全身檢查,確定沒事才把小虎帶回來給我們。」
她聽了也覺得好感謝這位救貓英雄。「真是好人!可是,吳先生是誰?」
「咦,我還以為你們認識。」老闆娘詫異地地想了想,「奇怪,為什麼我覺得你們兩人是朋友?吳先生啊,他也是我們店裡的熟客,妳沒見過嗎?就是那個個子高高,戴一副銀框眼鏡的那個年輕人........哈,說人人到,吳先生來了。」老闆娘說著就往前頭招呼去了。
她回頭一看,果然是他。真沒想到,看起來表情總是沒什麼溫度的人,竟然是個愛護小動物的暖男。她的心中悄悄湧起一股暖流。
再看看小虎,她覺得牠好像瘦了,也不知這孩子這些天受了怎樣的驚嚇,又吃了怎樣的苦,真令人心疼。她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,塞到牠的睡舖裡,好讓牠睡得暖些。小虎在她的撫摸下漸漸打起舒服的呼嚕。
好半天之後,她站起來,一轉身,卻發現坐在角落的他正在靜靜地看著她。她慌忙移開視線,莫名心跳起來,所以自己剛才的舉動都被他看在眼裡了嗎?
這天夜裡,她做了一個夢,夢裡有小虎,還有他。夢境很模糊,只是幾個不成情境的畫面一閃即過,但醒來後,意識到自己竟然會夢到他,還是讓她嚇了一跳。
漸漸地,她發現自己對他愈來愈上心。每次去麵館之前,都會猜這回會不會遇見他?如果沒看到他,她心裡就若有所失,如果見到他,她又會因為意識到他的存在而食不知味。
有一回,她進了麵館,卻見他和另一個年輕的長髮女子面對面地吃麵,她心中頓時一沉,原來他並非單身........雖然吃著平常最喜歡的榨醬麵,但她只覺得碗裡全是苦澀的滋味。
後來一個男子進來,坐在那女子身旁,並且與她分食同一碗麵,然後雙雙結帳離去,她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,喔,原來那只是與他併桌的陌生女子而已。
但在放心的同時,她也對自己的內在小劇場感到不安,心情如此容易為他人而迭宕起伏,這樣的自己令她感到陌生。
✽
「妳對他動心了。」Mitta掩著嘴笑,「好耶,妳終於也有喜歡的人了。」
她睜大了眼睛,猛力搖頭,「怎麼可能!」
「怎麼不可能!妳為他患得患失,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證明。」
「可是我和他連一句話也沒說過,而且我對他也一無所知。」
「那就找個機會去和他說說話呀。」
她不是沒想過,例如她可以去向他道謝,謝謝他救了小虎,那就是個很好的開端,可是她提不起勇氣。
她也曾經在住家附近的超市買東西時,瞥見他推著推車經過,當時她明明可以走上前去,說些「真巧,在這裡遇見你」之類的招呼話語,但因為心慌意亂的緣故,就錯失了那樣的機會。
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嗎?但她不喜歡這樣驚惶失措又患得患失的自己。現在的她和她身旁那些為情煩惱、魂不守舍的女性朋友沒什麼不同,只是程度的差別罷了,這種感覺真惱人!她決定自己該在症狀輕微的時候趕緊斬草除根。
於是她不再去那家麵館,甚至改變生活動線,刻意避開那條街。
她也開始學著自己做飯,然後漸漸地發現,原來烹飪其實滿有趣的,把食材做不同的組合,再加上不同的調味,就可以創造出千變萬化的菜式。
只是,當她在桌上擺出漂亮的杯盤,一個人品嘗自己的手藝時,心裡也會有些惆悵,如果有人與自己一同享受這些食物,那麼感覺一定更美味吧。
無論如何,曾經的小鹿亂撞不過是一場內心戲,她的生活又慢慢回到原來的清靜。
她收養了一隻黏人的流浪貓,取名美美。不管她走到哪裡,美美就跟到哪裡,而且總愛把自己捲成一團置入她的懷裡,那種被一隻貓咪需要的感覺熱呼呼的,滿足了某些空缺。然而,她是不是還需要一些其他的溫度呢?
就這樣經過半年,她覺得自己心裡的警報已經解除,特別想念那家麵館的榨醬麵,也想去看看小虎,因此特地前往時,才發現麵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一間日式簡餐店,而她不能否認,自己心裡還是有某種失落。
✽
這天,她到住家附近的超市買東西,結帳時,總數是一千零五元,而她的錢包裡只有一千元,她正考慮著該把哪一樣東西退掉時,旁邊伸來一隻手,將不足的五元交給了結帳人員。
她轉頭一看,竟然是他!半年不見,他還是那副沒什麼溫度的表情,可是銀框眼鏡之後的那雙眼睛卻流露著暖意。
等到他也結完帳,兩人一起走到超市門外,她對他微笑,他也對她微笑,好半天之後,她說:
「謝謝你為我解圍。雖然五元不多,但我還是得還給你。」
「那妳要怎麼還給我?」
「我想想喔。」她思索了一下,「要不我們先加line?我想到怎麼還給你再跟你說。」
「行。」
兩人用QR Code的方式加了Line,於是她知道了他的名字,也讓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字。
「後來在那家館子就沒看到妳了。」他說。
「我前些日子有去,但已經變成另一家餐館。」
「還在,只是搬到另一條街。」
「你有地址嗎?」
「我找找,找到傳line給妳。」
「好。」
兩人同行了一段,互道再見之前,他指著前方那幢大廈告訴她:「我就住在那兒。」
「一個人嗎?」
「一個人。」他轉過頭來,定定地看著她,「妳呢?」
「我也是一個人,還有一隻貓。」
她拎著裝滿了青菜水果的購物環保袋往回家的方向走去,嘴角禁不住地上揚。她很高興遇見他,也很高興他還記得她,更高興自己可以如此自然地面對他,雖然這是兩人第一次說話,但她的感覺就像是見到一個熟悉的朋友一樣地親切。
時間改變了一些什麼,也增添了一些什麼。現在她有他的聯絡方式了,說不定他們可以一起去吃榨醬麵,也說不定她可以邀他來一起品嘗她做的料理。
以後可能會發生什麼,也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。無論如何,單身女子的未來不需要設限,一切順其自然就好,一個人不錯,兩個人也不壞。她想,如果自己可以成為某個人的需要,其實也滿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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專欄:聽樹君說故事
標題:單身女子
作者:彭樹君
刊於 皇冠雜誌778期 / 2018十二月號
#彭樹君
#聽樹君說故事
夢到錢包不見 在 謎卡 Mika on the road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
【街頭觀察日記】
胡志明市有將近一千萬人口,馬路在尖峰時段總是水泄不通。滿城的摩托車,沒有人遵守交通規則,要右轉卻不在路口前靠右騎,偏偏要從左邊斜角切過去;左轉更可怕,45度對角線就是他們的基本左轉方法,即使對向來車有千軍萬馬,當地人也面不改色的穿梭在直行車中「橫渡路口」,更別提在馬路中央突然迴轉,在單行道逆向這些日常小事了。但交通擁擠,車速大多不快,所以並不常發生嚴重的事故,彷彿人人心中自有一把尺,早已習慣了各種摩托車的行駛習慣,有默契的在大街小巷中摩肩擦踵。有人說,在胡志明市騎車,遵守交通規則的才是危險駕駛。
那,如果開車呢?當地人說,沒事千萬別買車。第一路況太差,開車比騎車要花上更長的時間塞車。朋友說曾經三五好友要去市郊玩,一起租了一台車。他說那是他住在胡志明期間做過最錯誤的一件事:「簡直是噩夢。」到處都是恣意穿梭的機車,根本動彈不得。原來面對數以千計又氣勢滂礡的摩托車大軍,在這座城市開車的才是弱勢。
第二,如果停車在沒人看管的地方,難保車身安全。耳聞有人開車去拜訪親戚,車就停在門外,幾小時後出來,車子被架空,四個輪胎都不見了。同時摩托車也是,不難發現路上大家不會亂停車,餐廳也都會有專人排列與看管停在門口的機車。朋友剛搬來時,房東再三提醒:「如果你不想失去任何零件的話,記得把車停到鐵門裡面。」所以台灣公寓樓下、巷弄裡停滿機車的狀況,在胡志明是看不到的。
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去Pub玩,我想把錢包放在機車車廂,同時有點不安,我希望沒有人看見有值錢的東西在裡面,左顧右盼時,看到一位老兄就側躺在一旁的機車上盯著我看(越南人有輕盈翹著腳躺在機車上的能力)看得我頭皮發麻,脊椎發涼。走進Pub後心裡總有點不安,畢竟是關著門的室內空間,完全看不到外面。考慮著要不要乾脆把錢包帶在身上比較好,超害怕一走出去看到車箱被撬開。然後朋友告訴我:「我們有付錢給保全看管車的安全,不用擔心。」雖然心想哪來的保全我怎麼沒看到?但聽到他這樣說仍是放心了許多。
幾小時後走回停車的地方,剛躺在機車上的老兄走過來幫忙移車、收錢(約幾十塊台幣)。然後回到原本的位子繼續躺著,原來我心一驚,原來他就是保全先生!也太不像了吧,可以這麼隨性的工作嗎?(哭笑不得)
總之,在越南,機車的不同款式型號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徵。同時,機車不只是代步工具,還兼具運貨功能。不時可以看見當地人用機車載著超大水桶、一堆竹子等各種不可思議的物品,我目前最誇張的是看到機車載雙人彈簧床墊。
雖然沒有人在遵守路上交通規則,但大部份的騎士都會乖乖戴安全帽,據說當地人很怕被罰錢,看到交警就緊張。然而交警是個很熱門的職業,大家搶著做,因為可以貪污,罰到的錢大部分都收進自己的口袋。所以被攔下來,他們就是要錢,也不看身分證件,有些當地人被攔查時身上沒什麼錢,警察就會「有多少罰多少」。
以上,謎卡的胡志明市街頭觀察報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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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胡志明和開羅的交通狀況不分軒輊了吧?」
「至少開羅沒有瘋狂的摩托車。」
「但開羅路上會有很多馬和驢子。」
「也對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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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志明市有將近一千萬人口,馬路在尖峰時段總是水泄不通。滿城的摩托車,沒有人遵守交通規則,要右轉卻不在路口前靠右騎,偏偏要從左邊斜角切過去;左轉更可怕,45度對角線就是他們的基本左轉方法,即使對向來車有千軍萬馬,當地人也面不改色的穿梭在直行車中「橫渡路口」,更別提在馬路中央突然迴轉,在單行道逆向這些日常小事了。但交通擁擠,車速大多不快,所以並不常發生嚴重的事故,彷彿人人心中自有一把尺,早已習慣了各種摩托車的行駛習慣,有默契的在大街小巷中摩肩擦踵。有人說,在胡志明市騎車,遵守交通規則的才是危險駕駛。
那,如果開車呢?當地人說,沒事千萬別買車。第一路況太差,開車比騎車要花上更長的時間塞車。朋友說曾經三五好友要去市郊玩,一起租了一台車。他說那是他住在胡志明期間做過最錯誤的一件事:「簡直是噩夢。」到處都是恣意穿梭的機車,根本動彈不得。原來面對數以千計又氣勢滂礡的摩托車大軍,在這座城市開車的才是弱勢。
第二,如果停車在沒人看管的地方,難保車身安全。耳聞有人開車去拜訪親戚,車就停在門外,幾小時後出來,車子被架空,四個輪胎都不見了。同時摩托車也是,不難發現路上大家不會亂停車,餐廳也都會有專人排列與看管停在門口的機車。朋友剛搬來時,房東再三提醒:「如果你不想失去任何零件的話,記得把車停到鐵門裡面。」所以台灣公寓樓下、巷弄裡停滿機車的狀況,在胡志明是看不到的。
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去Pub玩,我想把錢包放在機車車廂,同時有點不安,我希望沒有人看見有值錢的東西在裡面,左顧右盼時,看到一位老兄就側躺在一旁的機車上盯著我看(越南人有輕盈翹著腳躺在機車上的能力)看得我頭皮發麻,脊椎發涼。走進Pub後心裡總有點不安,畢竟是關著門的室內空間,完全看不到外面。考慮著要不要乾脆把錢包帶在身上比較好,超害怕一走出去看到車箱被撬開。然後朋友告訴我:「我們有付錢給保全看管車的安全,不用擔心。」雖然心想哪來的保全我怎麼沒看到?但聽到他這樣說仍是放心了許多。
幾小時後走回停車的地方,剛躺在機車上的老兄走過來幫忙移車、收錢(約幾十塊台幣)。然後回到原本的位子繼續躺著,原來我心一驚,原來他就是保全先生!也太不像了吧,可以這麼隨性的工作嗎?(哭笑不得)
總之,在越南,機車的不同款式型號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徵。同時,機車不只是代步工具,還兼具運貨功能。不時可以看見當地人用機車載著超大水桶、一堆竹子等各種不可思議的物品,我目前最誇張的是看到機車載雙人彈簧床墊。
雖然沒有人在遵守路上交通規則,但大部份的騎士都會乖乖戴安全帽,據說當地人很怕被罰錢,看到交警就緊張。然而交警是個很熱門的職業,大家搶著做,因為可以貪污,罰到的錢大部分都收進自己的口袋。所以被攔下來,他們就是要錢,也不看身分證件,有些當地人被攔查時身上沒什麼錢,警察就會「有多少罰多少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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